日本酒井家族珍藏玉器

705 漢代 玉跪(貴)人油燈

JADE KNEELING-FIGURE-FORM BUTTER LAMP Han Dynasty

來源:日本酒井家族珍藏玉器

NT$900.000 ~ NT$3.900.000
拍賣開始時間: 2024-12-22 13:00:00 (GMT+8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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描述

7.6×5.2×10.3cm

青玉質,成色淡雅,內蘊白菱,如柳絮紛飛。包漿潤亮,沿器緣生輝。沁帶較少,褐斑掩於底面。器表各部沾深棕附著物,似鏽跡微浮。形為一圓雕跪坐男性,應屬漢服胡人:其著右襟深衣,襴緣過足,腰間環帶。頂留髡髮,垂一短辮。面形若鵝卵,粗眉橢目,狹耳長頰,柱鼻濃鬚,豐唇尖頷。此人仰首視天,自信微顯,右臂高舉過頭,上捧一碗,左手則持勾形棒狀物在側——考另一側之碗,該物遂可能為斟酒所用之勺。此器雕技詳略有致,省去過度繁雜之細處,而聚焦人物重點,包括其面部、姿勢、衣折,甚至服裝局部之卷雲紋,儼然為圓雕奇器。
案此玉人之藝術風格及其所配之深衣、酒碗、長勺,應可將其定為漢代作品無疑——後三者屬彼時通行之用品,亦皆可從考古發掘中找到形制符合之實物(圖一)。然綜觀兩漢玉人,形為圓雕者於學術論著和機構典藏中實屈指可數,而以片狀玉佩見多,則似乎無法解釋此器之製作;若以同時代其他立體藝術著手,便知此疑問乃別有洞天:自戰國時期以降之多元燈具中,確有一類人形燈座,不論於跪坐、仰首、舉臂之特徵都和此器相合,甚至形象同為胡人,包括滿城漢墓〈當戶燈〉(參閱1)、洛陽火車站IM1779〈燈〉(參閱2),以及廣州大寶崗M5〈陶胡人俑座燈〉(參閱3)等等。總的而言,這類胡人燈座(不限於上述形制)之數量如今已於學術研究中自成一類,其材質橫跨銅、陶與木(參閱4),而人形亦含南、北各地之外族,係部分境外移民於底層為奴之寫照——[1]則在如此背景下出現玉質胡人燈,也就自然不足為怪;惟獨匠人於構形時將普通之燈盤換作酒具、並改飾深衣以添美感,遂使此器得有別其同類,藉雅玉為材而更顯典麗,無非是臨機制變之巧思。
至於此器貴為圓雕漢玉,重量紮實,基盤穩定,且妙藉衣裙後緣另起支點,既為燈座,亦可能同時具席鎮功能;又以社會習俗之角度審視之,此器既為燈具之一種,其製作目的尚可能是充當貴族嫁妝一類之贈物,[4]而自可較五花八門之銅燈更顯不落俗套,或可謂〈玉跪(貴)人油燈〉於雕成之際便已注定獨步千古。最後,於目前已知之圓雕兩漢玉人中仍可找到藝術風格類近此器者,例如杜陵建築基址出土之〈玉舞人〉(參閱5),只是後者手中的條狀物乃彼時舞者所著之長襟,並無暢飲之用。

參閱1.西漢中期:當戶燈(h. 12cm)。中國青銅器全集編輯委員會:《中國青銅器全集》第十二卷(北京:文物出版社,1996),頁100。
參閱2.西漢中期:燈(h. 12cm)。洛陽市第二文物工作隊:〈洛陽火車站西漢墓(IM1779)發掘簡報〉,《文物》2004年第9期,封面2。
參閱3.西漢晚期:陶胡人俑座燈(h. 22.8cm)。廣東廣州大寶崗西漢墓出土,廣東南漢二陵博物館藏。
參閱4.西漢後期:木俑座燈(h. 31cm)。廣州博物館、香港中文大學文物館:《穗港漢墓出土文物》(香港:百奔濤廣告有限公司,1983),頁223。
參閱5.西漢:〈玉舞人〉(h. 10.5cm)。劉雲輝、劉思哲:〈漢杜陵陵區新出土的玉杯和玉舞人〉,《文物》2012年第12期,頁76。
參閱6.西漢:白玉朱雀形燈(h. 17cm)。香港嘉德,2019年10月7日,拍品編號942,成交價19,700,000港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