708 戰國 白玉龍佩一對

L 21.4cm、W 4.6cm、厚0.7cm

白玉龍佩一對，外形、材質一致，應屬同源。沁深侵至根，攪玉為渾。表生雜褐，湧於紋飾之間，似氾濫濁流，中爍包漿如浪。器形長曲若繩，兩面對稱，概呈閃電狀：頸、身近平行，前軀垂直折起，尾部向下勾回。龍首微俯，粗吻勺顎，菱眼略現，耳、鬃相生。通體覆渦紋，旋小而密。龍身無肢而附雲生羽，或雜或簡。前軀有一對較大勾曲，長度、形狀相異，其旁皆衍分芽，並巧化芽捲為穿孔。器緣環出淺廓，尾末收以捲羽。玉況古袤，構形雄巧，而器厚尤於玉龍佩中特出，達多數同形器之倍，是此對寶飾又一出類拔萃之處。
此對玉龍佩顯屬戰國時期南方藝術之一部，而與春秋以前及兩漢之同形器皆有若干區別，［1］在於其渾中取規之龍首，以及曲化善變之身形；並且可由此器主飾谷紋，將其年代進一步推測至戰國中期以後。［2］考彼時之玉龍佩承殷、周龍飾之貌，而於形體、紋飾及細節愈加繁雜；且藝術成就較高者尤流行於楚地，故被視為楚文化之表現，［3］並使漢代玉龍得承續其繁盛。楚式玉龍佩最為人稱頌之處便在其之五光十色和詳略得當：既敢於脫離舊有形制，亦不至繁華損枝或重陷窠臼，尤存先秦審美之精魄，堪為戰國玉器代表。
案已知之戰國玉龍佩數量不少、形貌各異，至今之學術論著亦見有多種分類主張。以此器言，除厚度獨步，兩飾件之雷形身於主凸璜、拱璜身之存世玉龍佩中亦屬少數。以身形相似程度之遠近比較，與此器屬狹義同形器者可舉震旦博物館藏〈龍形玉佩〉（參閱1）：二者無論於外型、尺寸、紋飾和厚度皆高度相仿，而以獨與對之差別最異；又如河南葉縣舊縣M1:5〈龍形玉璜〉（參閱2）和美國哈佛藝術博物館（Harvard Art Museums）藏〈JADE DRAGON SILHOUETTE〉（參閱3）則是另一類較接近此器之龍形，並且基於後者之谷紋及葉縣舊縣1號墓之定年，［4］可知該型態之出現時間恐跨整個戰國時期，亦與此器有所重疊。隨未來更多玉龍佩之發現與公開，必將得於系統性之架構下歸納此器，屆時也能藉由更為完整之比較，進一步凸顯二玉龍佩在雷形、粗體及成對方面之罕貴。

參閱1.戰國中晚期：龍形玉佩（l. 24.6cm）。孫慶偉：《戰國玉器》（台北：震旦文教基金會，2007），頁165。
參閱2.戰國早期：龍形玉璜（l. 13cm）。河南省文物研究所等：〈河南省葉縣舊縣1號墓的清理〉，頁13-14。
參閱3.戰國：ORNATE JADE DISK IN OPENWORK WITH DECORATION OF DRAGONS AND BIRDS（d. 8.6cm）。Grenville L. Winthrop舊藏，麻薩諸塞哈佛藝術博物館藏。
參閱4.戰國：青玉 S 形雙龍佩（w. 18.4cm）。香港嘉德，2023年10月8日，拍品編號670，成交價600,000港幣。